第二次湮灭之日爆发,成年人Dipper和Bill联手,重回十年前的重力泉
#长篇,慢热,流水账
#超生AU就是那个Transcendence AU,Dipper和Bill融合成为新恶魔那个
#写着自己嗨的,Bug多,属于重走一遍剧情,大量原作台词出没。
#私设如山私设如山私设如山
#部分资料来自网络,感谢那些科普和翻译的太太
#有原创人物打酱油
#他们属于迪爸爸和Alex,超生AU属于Zoey聚聚,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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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着瞄准镜。
Bill没有转身,他可能并不知道Dipper的小动作。不,他应该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呢?
他们可是刚刚解决掉最大的敌人。大战过后最是松懈,所有人都在狂欢,他们来来回回搬着不知从哪搞来的啤酒,星辰在头顶高歌。
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开冷枪呢?
什么样的人会在这个时候开枪呢?
冷光在目镜里闪耀,在黄金里明明灭灭;他的指尖在ban机处来回摩挲,甚至将原本温热的工程塑料都捂到冰冷。
只要他按下ban机,一切就都结束了。恶魔消失了,再也不会有了。他是最后的恶魔,通过某种禁忌方式转变的恶魔。只要他不去用那个魔法,就不会再有新的恶魔产生。
怪物的生命确实足够悠久,但万物终有尽头。
用一名恶魔的死换来世界和平,多么划算的买卖。
脑海里骤然闪过一个身影——她在末日穿着肮脏的礼裙,刀刃紧贴喉咙,Mrs.Cipher笑着流泪说拜托你了。
可是这关他什么事呢?啊,他确实答应了,也点头了。但那又怎么样呢?他是恶魔,出尔反尔是他的天性,空头支票是他的伎俩。他有一根能将图兰朵都哄笑的银舌头,骗一个已死之人并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他是为了宇宙和平,不是吗?
古往今来,恶魔都是和骗子相提并论的,谁又会对骗子付出真心呢?那是傻,是活该。
这不怪他。
指尖下压。
他甚至能想象他射击后的情景——蓝色光束会从枪口喷射,然后后坐力狠狠震他一下。要是以往他可以凭借强横的身体能力硬吃这一下,但是现在这破破烂烂的身体估计会被震到吐血,甚至连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都会崩开,血溅几米开外。他伤口再裂的同时量子光束也会射穿Bill脊背,心脏处将会被穿透,出现一个焦糊的洞,血会从胸口狂喷而出。然后金发恶魔会倒下,那张英俊的脸大抵会到死都保持着帅气模样,因为他不会料到Dipper开枪。
Bill会倒在自己的血里,那些暗红的血液会将恶魔吞没,旧时代的恶魔和神祇葬在一处。
他将死不瞑目。
年轻人想他该扣下ban机的,他该开枪的,开枪吧Dipper Pines,到时候了。
审判的钟声已然敲响。
……
…………
为什么不开枪呢?
你为什么不开枪呢?
他的手臂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酸痛,Ford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Mabel搀扶着Stan,他们靠近年轻人。他们每个人都沉默,在狂欢的人群里格格不入。
突然,金发恶魔转身,他转身的如此猝不及防,Dipper甚至没有反应的机会。他根本没料到Bill沉默那么久居然还会转身。他看见金发恶魔的视线落到他的枪口,落到他的枪膛,最后落到他拿枪的手。
他从未如此强烈的感受到视线的温度,手指甚至都烫的哆嗦了下,生疼。量子紊乱制造器在他手中打滑,却又很快被他握紧。
他们在人群中对视。
周身人声鼎沸,只有此处寂静无声。
他的内心从未如此宁静,仿佛踏入无人之境。星辰远去、褪色,世界被黑白覆盖,而他们是唯一的色彩。
接着,Bill Cipher很轻很轻地开口。他的声音是弦上的风,在狂欢的人群里不值一提。
「你想杀我?」
他不说话,在将彼此逼疯的沉默里放下枪。然后他突然扬眉,动作帅气的根本不像Dipper Pines。
Alcor说:「是啊。」
Bill踏破人群,他在人海中穿梭,逆浪而来。他走的明明不快,伤的也很重,嘴唇青白。他没比年轻人好到哪里去,就好像风一吹就能散成灰似的。
可Dipper站在那里不敢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不敢动,好像被金发恶魔脸上的肃穆影响。Bill走的一点也不容易,连推开挡路的人都不像以前那么粗暴。他应该是没多少力气了。
Dipper完全可以在这时离开,或者开枪。可他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前方,看着Bill过来。
此世的幽灵分开人海,他在年轻人面前站定。他突然低下头,腰微微下陷,两双一模一样的黄金兽眼对上。
Bill弯起那只独目,他其实眼角是有些上挑的,所以他看起来总是在笑。
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
他只是弯起眼睛,凝固的黄金里什么也没有。
他靠近Dipper,他前进,Dipper却后退。他不急,金发恶魔走路就像探戈般优雅,他紧盯着Dipper,那只眼里是蛇一样的阴冷。
他露出一个名为「笑」的表情,他的眼睛是金杯,空无一物的杯里盛满恶意。他贴近年轻人耳尖,獠牙于耳鬓厮磨。Bill抚摸Dipper的脊背、腰腹,他的动作看起来很温柔缠绵。他们就好像两条交颈而眠的蛇,亲密无间,难舍难分。
Bill搂抱着年轻人,他慢慢慢慢将手探进腰腹部的伤口。
Dipper喉头涌出一声闷哼。
Bill笑着搅弄手指,Dipper能清晰听见自己血肉被搅弄的声音。他在Dipper的颤抖中笑着说:「为什么?」
Dipper感受到自己的血肉被略带薄茧的手指翻弄,肌肉被金发恶魔掐断,他的血肉被拨开。Bill的手指在他神经上跳舞,血液裹挟碎肉从伤口喷出。
「为什么你想杀我呢,Pine Tree?」他将Dipper搂的更紧,蛇紧紧缠绕猎物,「我真伤心啊,亲爱的。我们的关系明明那么、那么、那么亲密。」
Bill每说一个「那么」手臂就越发深入,他半只胳膊已经探入Dipper体内。
Dipper痛到眼前发黑,他张大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呼吸。Bill选了个很巧的角度,就算有人看见他们,也绝不会想到他们亲密拥抱下是多么血腥。
他们那么亲密地拥抱彼此,予痛,予血。
Dipper终于勉强用快要待机的脑子理清Bill的话,他听完突然笑了。
他笑的很是神经,声音断断续续破碎不堪,吸气急而尖锐,听起来像什么芦苇哨子。他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在Bill耳畔开口:
「我为什么要杀你……你……不是……很清楚吗……」
他感觉到Bill停下动作,金发恶魔陷入沉默。
指甲暴涨,Dipper狠狠将指甲插进Bill脖颈。他动手够快,拔出来也够快。Dipper推开Bill,他们踉踉跄跄,年幼的恶魔微微弯腰捂住腹部,年长的恶魔抬手捂住脖子上的血洞,红色不断从紧闭的指缝溅射。
他们在狂欢的人海里鲜血淋漓。
「D……」
「别过来Mabel,」Dipper喘息尖锐,「别过来,你们都站在那,谁也别过来。」
女孩颤了颤,收回伸出的手。
Bill把手从伤口移开,血已经止住不少,只是看起来吓人。半侧衣衫被自己鲜血染红,好像刚从哪个杀人现场出来。
Dipper腹部简直惨不忍睹,他将Ford给的那卷绷带随便又缠了圈,阻止身体里的东西向外滑。
他们看起来前所未有的狼狈,破破烂烂浑身是血。体内的魔力快要干涸,只剩用来维持生命的那点还在运作。
明明刚刚还在并肩作战,抓住彼此的手对敌人咆哮;转眼刀剑相向不死不休。
Dipper看见Bill甩了甩手,几滴血滴在星辰之路。他的手被鲜血浸透,那上面有他自己的,也有Dipper的。
年轻人还记得那只手在自己体内搅动的感觉,肌肉骨骼都被他人侵入,血肉和内脏被其他人碰触,那种感觉真是够恶心。
Bill这家伙根本就是恶心人的典范。
Dipper想着想着,突然笑出声。
他一踢量子紊乱制造器,枪炮转了一圈,枪口对准下颔。
Bill一怔。
Dipper笑着站在星辰之下,银河在头顶流转,他的衣服破烂不堪,脸色比雪还白,绷带缠的毫无美感。可他笑起来好看极了。
其实年轻人称得上眉清目秀,五官柔和却不失棱角。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
因为他总是皱眉,总是面无表情,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同龄人跟不上他的步伐,年长者也总居高临下。后来他成了教授,能和他毫无芥蒂谈天说地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他很孤独。
可他现在笑容前所未有的灿烂,那双黄金眼里满是别人不懂的情绪在翻滚,那些情绪深沉如巩膜般漆黑,池塘沉积多年的淤泥终于得以见光。
他笑的居然那么……解脱。
Dipper笑着说:「我下不去手。」
「我该杀了你的,Bill Cipher,你是魔鬼,蝾螈死后你我就是世界之王。你想要蝾螈的力量,我说的不对吗?你一贯是个往顶峰爬的家伙。」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做了一个动作,这个动作Bill有印象。年轻的恶魔曾在金字塔宫殿里这么做,他的手指抚过自己獠牙。不同的是他在金字塔里触摸的是Bill的獠牙。
他们是恶魔,是怪物,以别人的血肉为食。
幽灵的心脏能让Alcor不再饥饿,⑧号球能让Bill恢复精神,蝾螈的血肉呢?
他知道,知道的很清楚。他远比Bill想的,要了解的多。
Bill贯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
「我以为我能狠下心,可是我做不到。」
他应该杀了他的,为了世界和平。
可他将手放在ban机上的时候,眼前全是Bill的模样。那些或血腥或温暖的时光汇聚在他眼前,金发恶魔和他厮杀过,拥抱过,最恶毒的语言化成刀,捅的又狠又准;却也在寂寞深处交换过一个只有彼此知晓的吻。
那些冰冷的伤在末日里不值一提,他够痛的了,再来些也不算什么。
可那些屈指可数的温柔,居然成了为数不多的温暖。在那些足够将人逼疯的夜晚,唯一能让他安心的,居然在意识深处下棋的那家伙的影子。
他只需要看上一眼,就一眼,运气好的话Bill也会抬头对上视线,然后彼此心知肚明错开眼神。
他就能安下心。
那就这样吧,他想,是我栽了。
去他妈的世界和平。
去他妈的……爱情。
「这个故事里,我和你都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他在Bill的注视下,笑着扣动ban机。
颈部被什么东西猛地勒紧,一瞬间他甚至无法呼吸,好像头和身体分开了一样,他感觉不到肢体的存在。
然后脸侧传来灼烧感。
Dipper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因为缺氧眼前发黑。他听到什么东西碎了,再然后整个人都翻了个个儿——
当他重回光明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被拆了一半的量子紊乱制造器。Bill将已经废掉的武器从手里甩出去,它在地上摔得叮当响。
Dipper终于迟钝地发现某种危机。
不过他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伤口又双叒叕裂了。
Bill甩开量子紊乱制造器的同时抓住Dipper衣领——用那只满是鲜血的手。他紧咬后槽牙,面部抽动,声音从喉咙里逼出来:
「你出息了,啊?伟大的Professor Pines?」
Dipper耳侧的星辰之路被Bill砸的粉碎。
「你想自杀?你居然想自杀?!」
Dipper还有些懵,他明显是被Bill吓得不清。金发恶魔上次这么生气是因为自己想搞他,结果是自己被揍得不成人形。现在也没差,被揍成饼已经提前做了——他自己替Bill做最后一步。他举枪是真的,想杀Bill也是真的。
他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杀意,也从没有辩解之意。
所以Bill为什么要生气?
啊老天。
Dipper扯扯嘴角。
「饶了我吧。」
他说。
拳风骤停。
他眯起那只独眼,Bill用挑剔的目光打量年轻人。他突然收了手,慢慢将拳头移走。他在Dipper身边跪下,注视年轻人一会儿,忽然嗤笑。
Bill对嘲讽这一技能的运用堪称炉火纯青。
金发恶魔睨人的模样要多不屑有多不屑,连睫毛上挑的弧度都带着讽刺。
「Well。」
他慢慢跪坐在Dipper身边。
「Well,Well。」
他低垂眉眼,看起来温和,却每个词里都藏着针。
「恶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伟大极了,Alcor?你在做什么,救世吗?还饶了你?」
Bill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瞳孔紧缩成线,边缘锋利如刀。
「别摆出一副圣人的模样了Dipper Pines,真是让人看了就想吐。你在祈求什么救赎?你是不是以为没有对恶魔下杀手就能上天堂?哈!」
Bill这一声里满是结结实实的嘲讽。
「你们基督教的教义难道不就是自杀者不能上天堂?摆出一副倦怠的模样给谁看呢Alcor。我告诉你,你这条命是我留下来的,我管你是厌倦还是厌世,没有我Bill Cipher的允许——」
他狠狠将Dipper拽到自己面前,鼻息能喷到彼此的脸。
「你都不许死。」
黄金再次于淤泥中点燃。
Dipper眼睛里爆发怒意,他的眼瞳明亮如白昼,年轻的恶魔突然有了力气,他同样拽住Bill衣领,将金发恶魔拉近自己。
「关你什么事!你以为自己是谁。要知道是我留了你一条命,我他妈没按下ban机,是我他妈输了,我认栽你还要我怎样!」
众所周知Professor Pines是个脾气不太好的成年男子,他一拳直接轰在Bill脸上。
「我很累的你知道吗!骗你、骗Mabel、骗叔公们,还有要和蝾螈打这一场根本没希望的仗!你是不是以为结束后我就轻松了,狗屎。放在半年前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弄死你,现在呢?我脑子都要炸了!」
他怎么会开枪!他怎么敢开枪?!
在他们的关系已经剪不断理还乱后他怎么还能像最开始那样铁石心肠!
……可他不开枪的话,世界怎么办?
谁能保证Bill Cipher会不会成为第二个AXOLOTL?
斩草除根是最优解,可也要看解题人愿不愿。
他不愿意,他受够了,他不想再被抉择折磨。
他想那就把枪口对准自己吧,他已经不想再继续了。Bill不用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杀他是真的,是他活该。
结果现在这叫什么东西!
我下定决心去死,你还不允许?!你还将量子紊乱制造器毁了?!
那谁都别想死了!
Dipper越想越气,他对Bill那张英俊的脸使出组合拳。
……然而,实际上,哪怕Bill现在体质再弱,再零点五鹅,他的皮肤也不是Dipper用软弱无力拳头能……打破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殴打除了给Bill造成些疼痛以外……完全没用。
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稳住对方,不管用什么办法大家先冷静一下猜对。但Bill岂是正常人?
Dipper再次被熟悉的窒息感打败,项圈收紧。Bill趁Dipper被他勒懵的时候伸出手用力去扯年轻人的面颊。
「你倒是再凶啊?」
Bill将Dipper脸扯至变形。
「你说话啊Pine Tree。」
Dipper被他扯得眼泪汪汪。
等Bill将手和项圈一起松开的时候Dipper脸早就憋到发紫,他趴在地上疯狂咳嗽,快要把肺咳出来了。金发恶魔双手插兜,一派云淡风轻。就好像不是他干的一样。
Stan满脸沧桑,他接过Ford递来的烟。
「不去管管吗?」他兄弟叼着烟问。
Stan给自己点上。
「我不想管小学生打架。」
Dipper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只能用眼神控诉。
不要脸。
Bill估摸他翻来覆去骂也就那几个单词,干脆笑嘻嘻堵死他:「我就不要脸,你打我啊。」
Ford吐槽:「他在自豪什么啊?」
Bill踢了Dipper一脚。
「我说过我要你像条狗一样听我的话,给我记住了Alcor。狗咬主人可是大逆不道的事。」
Dipper还在咳,听到这句话他突然笑了出来。
「咳……那日了条狗的你算什么?咳咳……」
Bill:「……」
Stan和Ford口中的香烟齐齐掉在地上。
Dipper今天就算咳死,也要把这句话说完。
Pines家的男人绝不认输。
「咳……我得说,」Dipper张开眼睛,「你的技术……烂!透!了!」
Bill:「……」
Bill:「我今天不揍死你。」
Stan用鞋尖一碾烟头,他往上撸了撸袖子。
「我今天不揍死那个成精的玉米片。」
Soos一把抱住Stan。
「您冷静啊Pines先生!」
Mabel和Pacifica一起扯住Ford。
「冷静啊Ford!」
「我很冷静Mabel,Pacifica,」Ford努力把自己挣脱出来,「我知道我打不过Bill。但是管他呢!我今天就要揍他!」
Pacifica:「……你哪里冷静了。」
Wendy拼命用手扇风,她对Stan劝道:「Dipper是个成年人,你想想成年人约炮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Stan啐了一口。
「我不管!」
Wendy:「……」没救了。
那边鸡飞狗跳,这边也没好到哪去。两个魔力枯竭的恶魔殴打在一起,你捶我头我抓你脸,不过因为皮肤防御度相对来说比较高再加上他们俩也没什么力气了,互相殴打并没有什么用。真是小学生胡扯头发。
Pacifica抽空看了一眼,然后转头跟Mabel说:「就好像两只泰迪汪汪叫比谁更凶,奶凶奶凶。」
Mabel点头,她用力抓住Ford风衣下摆,深表同意。
路过的Grenda大声总结:「不就是菜鸡互啄嘛。」
那边传来一声巨响,菜鸡Bill终于以殴打在Dipper伤口这种下三滥的招式险胜一筹。
Bill脸上还有被Dipper抓出的痕迹,一道道新鲜着呢;头发也被Dipper抓烂,现在金发恶魔就好像刚从圣诞节大特卖里杀出来的家庭主妇。
手段和女人打架没什么区别的Bill拽着Dipper的头发在地上拖——是的没错,真的是拖,拖地那个拖——着走。
胜利者将失败者丢进蝾螈血肉中,他做完这个动作似乎用尽全身力气,金发恶魔倚靠如山的尸骨,慢慢滑坐。
他听见尸体里传来翻滚声,还有咒骂声。几秒后咒骂声停了,那些声音从脑子里传来,没完没了。
没完没了。
Bill不胜其烦,他狠狠砸了里面一下。
「老实点,」Bill语气相当粗暴,「你就不能信任我一次?」
那端终于安静了。
他长长喘息,每次换气都那么艰难。他勉强伸手,扎进失去防御魔法的蝾螈尸体,从里面抠出一块血肉,慢慢咀嚼。
这个场面着实血腥,连胡闹的那几人都停下。他们第一次这么直观残忍的场面。Bill注意到他们的表情——那种文明社会面对原始社会茹毛饮血的恶心和恐惧。
他经常看见这种表情。
Bill轻轻笑了。
没错,这种恐惧才适合他。
他本来就是站在宇宙顶端的怪物。模仿Pine Tree的样子和Pines一家打闹,和和睦睦其乐融融——才是不适合他的场景。
他感受到咀嚼间蝾螈血肉传来的力量,它修复着自己破损的身体,还有近乎干涸的魔力。他感觉到那些被Dipper掏空的力量正逐渐被蝾螈血肉填满,魔力在血液里奔腾。
衣物撑裂,蝠翼撕开脊背,Bill仰头,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浑身有用不完的魔力。
……哪怕是故乡覆灭前都没有如此充沛的魔力。
Bill挥挥手,地上瞬间炸出一个深坑。
「真好。」
他舒舒服服往后一仰。
「真好。」
他又说了一遍。
「这个报酬真不错。果然答应Pine Tree和他一起杀了AXOLOTL没错,」他笑笑,星辰尽数收入那双黄金兽瞳,「靠我一个人还真是杀不了它。」
「那么,我是不是该祝你如愿以偿?」
年轻人从血肉地狱里爬出来,他连头发都被鲜血粘连,没有一寸不流淌蝾螈的血和肉。Dipper打了个响指,眨眼就又恢复成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现在精神比之前好的多,腰间绷带都摘了去。Alcor伸出分叉的舌头,舔了圈嘴唇。
他的舌尖还有未来得及下咽的血肉。
他的仪容举止都来自文明社会,唇齿间的鲜血却又引人注目。
Bill半仰头。
「感觉如何?」
「非常好,」Dipper同样伸展翅膀,他看起来相当惬意,「不如说从没有这么好过。不过蝾螈味道不怎么样。」
Bill大笑。
Dipper走近金发恶魔,皮鞋落在星辰之路的声音相当清脆。他最后在Bill身边站定,而年长的恶魔视线至始至终没有离开他。
Alcor对Bill伸出手。
Bill瞅瞅他,金发恶魔手上还有未清理掉的血污,他将那只脏兮兮的手放在Dipper掌心。而后者居然也没有嫌弃,他抓住Bill那只手,将人从地上拽起来。
他定定注视Bill。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把力量分给我?」年轻的恶魔问,他问这话的时候很认真。
Bill Cipher并不是慷慨的性子,他应该独占这份力量才是。
而Bill的回应仅仅是耸了耸肩。
「因为这么做我开心。」
Dipper愣了下,然后他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Good,含义多么丰富的单词。
他想我真是一败涂地。
年轻人笑的浑身颤抖,他笑了好久才停下。
「我很抱歉。」他突然说,「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不信你。」
「你要是不那么做我才会觉得地狱结冰。」Bill脸上是Dipper熟悉的笑,「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
Dipper摇头。
「啊,是啊。」
亲密无间,同饮杯酒,转眼又掷杯为号,刀剑相向。
Bill凑近他,他们紧紧贴在一起,活像跳拉丁。
「你其实从来都不信我,」他在他耳侧轻声细语,「真巧,我也是。」
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反水,不知道对方哪天会砍自己一刀。他们耳鬓厮磨,嘴唇涂着艳丽的毒药。
对他们而言,信任是比任何都要难付出的东西。
Dipper突然捧住Bill的脸,他在后者微微错愕的目光下吻了上去。他吻得很凶,落在Bill舌尖的唇却很热,嘴里还有血肉的腥气。Professor Pines从来没有这么凶猛的一面,他吻得毫无章法然而又攻城掠地,獠牙刺破彼此的唇瓣,鲜血随着唾液在唇齿间交换。
Bill只在最初的怔愣之后就反客为主,论吻技他就没输过。他回抱住年轻人脖颈,分叉的蛇信在唇齿间穿梭。Bill本就比Dipper要高上一些,血痕擦过年轻的教授颈间、面容,水声啧啧。他们的吻毫无浪漫可言,充斥着无法宣泄的暴力、血腥和绝不认输。
那边Mabel掐着表,几个女孩凑在一起喊秒,大声嚷嚷,加油鼓气。场面堪比世界杯开幕。
就在没什么人正经狂欢的时候,缺席者终于姗姗来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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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计时(2/1)
最后一个伏笔稀烂……算了算了就这样吧,真是流水账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