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湮灭之日爆发,成年人Dipper和Bill联手,重回十年前的重力泉
#长篇,慢热,流水账
#超生AU就是那个Transcendence AU,Dipper和Bill融合成为新恶魔那个
#写着自己嗨的,Bug多,属于重走一遍剧情,大量原作台词出没。
#私设如山私设如山私设如山
#部分资料来自网络,感谢那些科普和翻译的太太
#有原创人物打酱油
#他们属于迪爸爸和Alex,超生AU属于Zoey聚聚,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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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十分尴尬。
神秘小屋机器人把幸存者都送了上来,其中某个单眼恶魔混迹其中。现在Dipper站在人群后,他目光看向远处,装作对墙壁装饰很感兴趣的样子。
Bill站在他旁边,一副要笑不笑的气人模样。他还用肘子怼怼年轻的教授。
「诶,Pines一家在看你呢。」
他假装没听到,继续看天花板。
Dipper感觉击打腹部的动作暂缓,他还以为Bill总算放弃了这无聊的举动。结果恶魔停了不到五秒,一个重型肘击下去险些给他怼到直接见蝾螈。
Dipper飞起一脚踢向Bill屁股。恶魔灵活扭腰,淡定躲过攻击。
「你干嘛?」他咬着牙,把声音压在喉咙里。
「Shooting Star看着你呢,Stanley也是。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别以为你吃了变大蘑菇他们就认不出来你。」
「我听见了,我知道,你不用再想办法借口打我,我看透你了。还有变大蘑菇是什么东西?」
「你们宇宙有款游戏,主角是管道工那个,他不是会从石头里顶出蘑菇来吗?叫什么来的?哦,马里奥。你没玩过?不是吧,你童年缺失啊Pine Tree。」
「我玩过,你闭嘴,别加戏了戏精玉米片。」
「我不。你不能剥夺我的爱好,Bill是个自由的玉米片。」
两个「成年」恶魔在人群后动手动脚,互相击打,你踹我腿我踢你腰。因为交手十分迅速,只进行「下半身交流」,再加上位置隐蔽,在一般人眼里……他们就好像两个嗑药青年。
Mabel心说这怎么回事,她抹了抹眼睛。
趁这个空档Dipper飞起一脚终于踢到Bill胯下,然后教书育人者拍拍衣服下摆,一副温和有礼范儿。
整个过程不到零点零一秒。
如果他能用这个速度殴打假Bill那么战斗可能在五分钟内结束。
Bill蹲了下去,在心里问候Pines家列祖列宗。因为他们的灵魂本质还交缠在一起,所以这些脏话,Dipper全都听、得、见。
Mabel放下手,她眨眨眼,除了少了个人,她没看见什么「快速摇摆的幻影」。她的弟弟正在对地板的砖感兴趣。
她抽抽嘴角。
「呃,D……」
Stanford的声音盖过Mabel。
「好了!各位,我们得想办法解决石化问题,把他们救出来。」
Dipper向前走了一步。
「呃……」
「我知道!」
他们看向声源处。Gideon关在一人高的笼子里不停跳舞,他看起来累极了,礼服都被汗水洇透。
Dipper觉得眼皮有点跳,他退回原位,默默看向Bill。金发恶魔故意撇过头不和他对视。
Professor Pines说了他觉得他这辈子最真诚的话:
「你的品味,真的,没比我好哪去。」
至少他不会放这么一个又胖又丑穿衣服还花的东西在屋里跳舞。太辣眼睛,简直噩梦。
Bill拒绝和他交谈。
「Gideon?你怎么了?」
「我被『Bill』抓住了!因为我对抗那些眼球蝙蝠!他惩罚我穿着又重又厚的礼服在小笼子里不停跳舞!」他跳的满头大汗,「不说这个了,你们把Taylor镇长从石像堆里拔出来就好!他是承重的那个,椅子只要坍塌他们就能恢复原样。」
「那你怎么办?」
「石像倒塌肯定会带翻我的笼子,笼子破了跳舞魔法就没了!快点我好累!」
Soos力气大,他自告奋勇去做这个。大朋友撸了撸袖子,深呼吸,用力一拽——
镇长纹丝不动。
他再用力——
还是不动。
Stan挖了挖鼻孔:「哇哦。」
众人沉默,然后集体看向Gideon。哪怕是他被这么盯着也会觉得压力山大,小胖子都快急哭了。
「我没骗你们!『Bill』这么说的!我没想到镇长石像这么结实!」
Bill在心里问Dipper:【你们上次来我这怎么解除的石化魔法?】
【呃,Mabel都没怎么使劲就拽开了。】
【……不会吧。镇长不是承重的那个啊,再说这么多石像压在上面,镇长一个起码70千克的石像,拽不动才是正常的好吗。】
Dipper默默观赏Soos拔石像好久,终于说出了某个惊天大秘密:
【可能是快完结了需要推进剧情吧。】
Soos还在那拔,有些人已经看不过眼去帮忙,不过镇长石像还是坚持和地砖天荒地老。
Gideon这次是真哭了,哭声在金字塔内3D立体式环绕。洗脑效果拔群。
Dipper按按眉心,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年纪轻轻就得上神经衰弱。
「躲开。」
他挥动拐杖,带起的风瞬间击塌王座。
连Gideon的笼子一起。
这是非常感人的场面。
他们大概是从没想过能再度复活,脸上还残留对死亡的恐惧。有些人哪怕恢复过来亦然保持狰狞的面部表情,直到家人的怀抱驱散灰色,他们抱在一起,相拥而泣。
死亡的王座坍塌,生命在死者的宫殿重新降临。
Gideon Gleeful向来是个勇于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神奇男子,他一把推开眼含热泪的老父亲,自己眼含热泪地跪在Mabel面前。
「Mabel,我的公主,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啊,我的公主!我愿意为你赴汤蹈……」
Mabel将手抽出来,在毛衣上开会摩擦好几次。
「呃,谢谢?」
Stan一脸嫌恶地把孙女拉走。
那边乱成一团,这边Dipper和Bill站在门口,他们特意避开人群交流情报。
「那家伙是蝾螈的产物。」
Bill瞅了眼尸体。金字塔离地面不算远,这个高度却依然能看清尸体眼睛处焦黑的伤。
他扯扯嘴角。
「你还真是没留情面。」
Dipper脸上掠过笑容。
「好不容易有个揍你的机会,我可不会留情。」
「你想这么做很久了吧?小鬼。」
Dipper耸耸肩。
「我和它在战斗过程中发现那家伙的血是黑的,机油一样粘稠。而且脑袋也不太灵光,所作所为基本上就是在拷贝你十年前的所作所为。」
Bill放松脊背,倚靠墙壁站立。有风吹过他的发丝,风里尽是血与烟。
「从你下手的狠毒来看,基本上是非常不耐打了。」
「它和你大概隔了十个落基山脉。」
「我可不觉得你是在夸我。」
Dipper闻言笑了出来,连眉都舒展开,年轻的教授笑着摇头。Bill本来绷着脸,自己却也没憋住,露出一颗尖尖的牙。
「我那边没什么有用的消息,那些怪物们其实已经发现了这家伙的不对劲,却因为打不过选择沉默。」
「真是畜生的一贯行事作风。」
「谁说不是?所以我把它们都杀了。」
「Them?」
「It,It,and It.」
「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
「你和我说话之前刷牙了吗?」
「没有。」
Dipper咋舌。
Bill看见Dipper这嫌弃却只能忍着的模样笑的更为开心。
Dipper回归正题,他摸了摸下巴。
「也就是说,在我们回来之后,原时空的Bill Cipher消失,在他消失的那段时间里蝾螈造了冒牌货出来?」
Bill抱臂而立。
「但是这个冒牌货显然并不是很成功。实力没有我强不说,恶魔的恢复能力也没有,连阿罗尼卡——啊就是怪物——它们都发现了『Bill Cipher』违和感。」
「等等,」Dipper放下手,「蝾螈建造了一个冒牌货,是不是就等于……」
「它知道了你消失的事情?」
Bill的后背离开墙壁,他调整回原来的站姿,Dipper也是。Alcor觉得背后发冷。
蝾螈为什么要建立冒牌货?因为真正的Bill消失了。什么样的情况会导致一个恶魔消失?
「蝾螈给过你『特权』。」
Bill Cipher在生命攸关之际可以呼唤蝾螈名字获得救援。
但是他没有。
所以Bill Cipher的消失并不是死亡。
Dipper突然想起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事。
「Bill,我们刚回来的时候,你告诉过我你和蝾螈过往的时候,你说过什么来着?」他看着面前的恶魔睁大那只独眼,他的心也跟着狂跳,「你是不是说过,你被蝾螈骗去『签订契约』做苦力?!」
契约呢?契约还在不在?!
Bill摊开手。掌心有光芒亮起,一个粉色的圆形图案出现。它光芒十分暗淡,亮度还不如一颗LED灯。但是它的光芒让两个恶魔都感到恶寒。
「Holy Shi……」
Bill罕见拧紧眉头。
这东西比起契约更像是某种公章,蝾螈也不发工资,只是单纯的「你给我干活,事成后我为你修复宇宙」的纯·雇佣关系。
你的合同只会在结果上影响你,工作期间它只是单纯的白纸。白纸不会帮助工作,也不会帮助做杂务。
它没有任何约束效力,也没有任何惩罚作用。所以Bill一直忽视它,忽视到已经记不起来的地步。他只是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提到是「订立契约当苦力」,但是没有效力的契约,没人会放在心上,只化成了记忆里的随口说到。他欺骗人类定下的契约那么多,哪个都比这项契约有存在感。
现在它安安静静躺在Bill掌心,嘲笑他的愚蠢。
Bill Cipher消失了,但是Bill Cipher还活着。
蝾螈拥有所有宇宙的所有知识。
「Bill」取代了原有的Bill Cipher在怪物间的地位。
他们对视,将所有线索串联到一起。
得出最不想得出的结论。
「该死的,」Bill合拢手掌,「它知道。」
它知道Bill还活着,就在这个宇宙。
「我们得尽快想个办法。」
Dipper语速飞快:「不然那家伙会没完没了。」
他想起流星泡泡里的「Dipper Pines」。背叛者皆无善终,蝾螈不可能放任它昔日的手下在外面自在逍遥。蝾螈有的是时间,它能制造一个「Bill」就能制造千千万万个「Bill」;而且,算上这次,时空壁垒已经撕破有两次。
再来一次,就是天启降世。
他们可以和蝾螈耗。
但重力泉耗不起。
「想什么办法?」Bill却不为所动,「我们明明有机会,可是你非要放六指仔回来。」
他走近Dipper,拽住年轻人的领子,衬衫被抓的皱皱巴巴,黄金瞳对黄金瞳。
「是你放弃了机会,Pine Tree。」
Dipper抬眸,有金子在眼底闪耀。他的眼瞳很亮,堪破重重迷雾,仿若暴风之眼,不曾动摇。
「我有别的办法。」
Bill发现这家伙似乎从没动摇过。他把什么都算计到了。哪怕血肉尽落,哪怕只剩白骨,地狱归来的恶鬼也不会认输。
他握紧蛛丝不放,爬也要爬向太阳。
独眼恶魔大约是心血来潮,他轻声说:
「太固执会遭到报应的。」
「……什么?」
恶魔松开他的领子,耸耸肩,表示没什么。他转移话题的技术炉火纯青。
「你刚刚说的办法是什么?」
Dipper伸手整理被他抓乱的领子。
「就看你敢不敢……」
眼角突然瞥见火花,话尾被吞咽进喉,他和Bill一起出手张开结界拦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Bill挑起一侧眉毛。
「这攻击有点熟悉。」
Stanford Pines举着那台……
Dipper睁大眼睛。
「量子紊乱制造器?」
学者举着他那枪型的量子紊乱制造器,满脸的懊悔,他原本以为这是必中的一发。不过他的优点是越挫越勇,Ford丢掉已经不能再用的武器,从口袋里掏出一柄小型激光枪。
虽然不如制造器有用,不过聊胜于无。
Wendy架好弓箭,Soos举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扳手,还有Candy、Grenda等等。他们举起身边能用的所有,将尖端指向恶魔。
Mabel从Stan身后走出,她举着Stan送的那把射绳枪。
风吹过Dipper耳侧,声音有些尖锐,有些不适。他看着顶端金属反射的光,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又热又堵。
他的指尖冰冷,没有活人的温度。
他听见他的姐姐用憎恶的语气说:
「从Dipper身体里滚出来,恶魔。」
恶魔?
啊,对,他是恶魔。
Dipper还没动,Bill却先说话了。那家伙双手插兜,走路说话都一副痞子样。
「你们这指控有些过分吧,还用武器指着我们?这家伙,」他一甩拇指,「刚刚救了你们不是?」
Dipper闻言看了眼Bill,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答恶魔的是Stanford。
「刚刚确实非常感谢,恶魔先生。」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指没有离开ban机,「没有你们二位协助的话我估计我们都会死在这。但是我很好奇的是,『Dipper』从哪拥有的将『Bill』按在地上打的力量?据我所知,人类可做不到这样。还有我的孙子可不会见风就长。」
刚刚Dipper和「Bill」的交谈为Stanford提供了大量情报。Dipper看起来非常愤怒,还叫「Bill」冒牌货。那也就是说,他对本尊很熟悉。
「另外这位金发的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不过姑且也认为你是某种高级怪物好了。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Bill Cipher,原装那位,或许根本就没有死。」
Dipper沉默。Bill则是在心里「哇哦」一下,算是赞扬。
Stanford继续:「我知道很多高级怪物都会附身,附在Dipper身上那位『老朋友』,我希望你尽快出来,以免刀剑无眼。」
Dipper终于看向Ford。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像羽毛落水,却能泛起涟漪。
「老朋友?」
回答他的是Wendy。他还是第一次被红发少女用这种眼神注视——警惕的、厌恶的、恐慌的……可能还有别的,但是Dipper已经不想继续分辨了。上面三种他最能分辨出,因为落在他们身上最多。
准确的说是落在他身上,Bill因为是个生面孔,盯着不放的反而少。
「我说过,我不会怀疑朋友。但这不代表我是非不分。」她在试瞄准,说:「这位先生,你不觉得你的谜团太多了吗?费尽心思阻挠Stan却不让Mabel关闭时空门、失踪已久又突然出现、明明没见过Ford却对他的名字张口就来,还十分了解末日后的神秘小屋情况……你的情报有点太多了。」
Dipper笑了笑,眼底映照火光,仿佛有流星坠落至一望无亘的黑色荒漠。
他只是说:「继续。」
接下来是Soos。他的大朋友不停摆弄扳手,看起来有些紧张。可是当他看到Dipper的笑容时又情不自禁放松。
他说:「伙计,听起来有些扯,我知道。但是,呃,我真的觉得你挺奇怪的。怀疑朋友不好,但是……」Soos伸出根胖胖的手指,颤颤巍巍指向Dipper的脸,「你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还有啊,我们在流星泡泡里随心所欲长长个也就罢了,我还在里面瘦了呢,但是……出来后,你怎么……还这么高?Dipper我知道你一直想快点长大,但是你长的有些太快了。啊啊,我还没说完。」
他朋友的声音变得严肃认真。
「我发过誓,我愿意为Pines家做任何事。我要保护好Pines家的人。」
Dipper听着想笑,事实是他也的确笑出了声。他在心里问Bill:
【什么时候我被开除出了Pines户籍?】
Bill没回答。
下面不用他催,Stan自己就说了。他看着Dipper的目光比那两个人都要复杂的多。
他是真的老了,Dipper想。
Stan没多说,他只是叹了口气,双手放在Mabel肩头。
他说:
「对不起啊,对不起,马上救你。」
第一个对不起是没能发现你被附身,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叔公;第二个对不起是对你刀剑相向。
Dipper强咽下喉头涌上的腥甜。
最后是Mabel。
她看着他,明明恨极了,眼里却全是泪水。
「Dipper才不会对我那么冷漠!Dipper才不会做那么残忍的事!Ford叔公的话我听见了,你杀了Bulabula!」
Dipper纠正:「他叫Blemdin。」
Mabel破涕为笑,泪水从眼眶滚落。
「……没用的,你纠正我的时候那么像他也没用。因为我那个固执的弟弟,是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幻境里的。他特别讨厌,总是想让人看清现实。」
Dipper终于有了反应——他后退一步,被那几乎化为实体的言语之刃生生逼退了一步。Bill拉住他的手,免得他从门口掉下去。有块石头被男孩不小心踢落,过了差不多三秒才听见。
他突然反握住Bill的手。他握的很用力,像握住救命稻草一样用力,Bill甚至能听见指骨扭曲的声音。
「还有,你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眼白是黑的了。但是那次Dipper被附身后我特意记住了一点,就是被恶魔附身的人,眼睛会变成金色的兽眼。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恶魔?」
Bill看向他。
Dipper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与Bill交握的那只手颤抖不已。只是抖动幅度不大,看不大明显罢了。
他面上还是那副温和笑着的模样。
他说:「我没什么可解释的了。」
他真的没什么可解释的了。
解释是需要人听的,没人愿意听。
他真的觉得很有意思,真正的Bill Cipher就在他旁边却没人怀疑,宁愿相信原装货是某个不知名的高级怪物。而他Alcor,真真正正的Dipper Pines,却被怀疑被Bill附身。
他所有的举动,原来都被怀疑成是恶魔行径。
他的所有付出,都成了别有用心。
他们的武器伤不了恶魔一点,连翅膀皮膜都擦不破,但是Dipper觉得好疼啊。
比Bill踢断翅膀还要疼,比「天启」时被撬棍磨破掌心还要疼。
好像万箭穿心那么疼。
他看见Robbie从后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罐喷漆,腋下夹着什么东西。他们向来不对付,可现在Robbie落到他身上的视线,都带着股同情和怜悯。
Robbie将喷漆和物品一起交给Ford。
Dipper也终于看清那件物品的真实面貌。
是二号日志。
「我按照你的交待准备完毕。」
「很好,看来我们把时间拖住了。按照之前说的那样,无关人员赶快撤离!」
Dipper愣愣地看着人群作鸟兽散,他没有动,Bill也是。他们看见人群褪去后,地板上那个蓝色的同心圆,同心圆里是简笔画一样的符号。
Dipper认得这个,Bill也是。
远古先人留下的神秘人体能量环。对恶魔用。
「喂,这不是开玩笑啊。」Bill当然了解这个,远古那群家伙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再说一共十个标志,你们九个人怎么凑也不行。」
他在十年前就是趁着人没齐打断了Stanford计划。
Stanford却十分意外,他握住Robbie的手,有淡淡的光芒在周身亮起。
他回答了Bill的疑问:「十个?不,从来都是九个。」
这次换Bill愣住了。
他能感受到风起云涌,力量环绕着金字塔,而能量环就是漩涡中心。人类身上的光芒越来越亮,金字塔开始晃动——这无疑是法阵成功发动的标志。
Bill也终于反应过来少了哪个符号。
少了松树。
这次的能量环发动根本不需要第十个人,它从一开始就把Dipper剔除了出去。
远古先人最擅长语言,这个能量环也是留给后人,专门对付他的。
没有松树也就是意味着……
「……那些家伙已经预言到『十二岁的Pine Tree』不在了的事实吗?」
Bill咽下唾沫。
「我们连过去都改变了吗!」
不只是十年前的过去,他们连几千年前都影响了吗?!
「喂,Pine Tree,」他急急忙忙拉动Dipper手腕,「快走,这东西的力量可不一般,远古的家伙们搞邪门歪道根本不是现在能比的。」
「喂!该死的你真的会被封印的!快起来!」
「我记得当年是对Bill Cipher特攻,不是对Alcor。」
「……你哪来的抬杠精力啊?」
「我不是抬杠。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另一个对蝾螈计划是什么吗?」蓝光从人群中升起,冲向天际,又在触碰天空后折返朝Dipper而来。Dipper伸出手,感情倾泻而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传来的绵延不绝的钝痛终于破茧,连Bill都差点痛到跪地。他心里传来的悲伤和愤怒几欲将Bill吞没。
Dipper的面容在蓝光照耀下狰狞如恶龙。他甚至没张开翅膀,用手硬接光柱。他咆哮,怒吼,獠牙钻破床肉,指甲往外延伸;他苍白的脖颈浮现青筋,他怎么会甘心被封印?他怎么会甘心就结束?!
恶龙对着世界嘶吼,对着所有的不甘咆哮!
血从指尖崩裂,甚至鞋尖都没进石制地板,但Dipper没有后退一步,碎石和火花在交界处闪耀;恶龙咆哮着,他不但没有后退,反而还能继续往前。他嘶吼着,努力推动手掌——
咔擦。
Bill听见碎裂声。
蛛网般密集的碎裂声。
下一刻,光柱在他们面前碎开。
光的碎裂是什么景象?连Bill也是第一次见,漂亮的、蓝色光芒的碎片星星点点,像星子自天边坠落,又像流萤在夏夜伸展翅膀。
很美。
Bill伸出手,他感受到光斑传来的强大力量。哪怕已经碎不成型,掌心依然传来灼痛。
他看向Dipper。年轻的恶魔手指鲜血淋漓,远处九个人被法阵反噬,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Bill估计一个封印法阵的反噬还要不了他们的命。
他看着Bill。
「连能量环都打不过,」Dipper扯出一个笑,「又怎么打的过蝾螈?」
Dipper膝盖再也支撑不住,Bill伸手,让年轻人倒在他怀里。他摸着Dipper湿透的发丝,顺势慢慢跪下去,让Dipper在他怀里能舒服些。
「疯子。」
真的是疯子。人类的心,却行事比他这个天生的恶魔还要疯狂。
不过也确实赌对了。那个能量环确实是对Bill Cipher专用,本身威力不怎么样。Alcor虽然也是恶魔,但恶魔还有恶魔的分类。
他感受到怀里的年轻人轻微颤抖,有手臂环在他的背后。年轻人身形佝偻脆弱如风中残烛。
Dipper喉咙深处滚落模糊的笑声。
他们灵魂本质还是纠缠在一起的,Bill心口撕裂般的剧痛一直没有断绝。
可Dipper还在笑。
Bill感受到胸前的衣服湿了大片,有血腥味从衬衫蔓延。
Dipper Pines早就过了流眼泪的年纪。成年人就是这点不好,没法像小时候那样肆意宣泄感情。更不遑论还是倔强闻名的Professor Pines。
未成年人的痛苦由眼泪诉说,成年人的痛苦以鲜血铸就。
紊乱器的一枪不够,言语的利刃不够。
还要加上能量环的封印,再往他心口捅上几刀。
他忍受了那么多痛苦,那么多孤独。他付出了那么多,舍弃了那么多。他把自己异化成魔,亲手抹杀自己的天真,和Bill斗智斗勇,午夜梦回尽是故友的死状。他的痛苦无人知晓,他的孤独无人诉说。
谁错了呢?谁都没错。Dipper觉得他们说的都很对。如果换做是他,看见昔日的朋友大变样他也会觉得有问题。
错的还是自己,全都错在自己。
太过固执是会遭到报应的。
向太阳而爬的恶魔,在还没来得及触碰光芒之前,就被灼烧的灰飞烟灭。
我爱的人想杀我,我信的人不信我,我救的人恐惧我。
Dipper想,我这一生真是失败。
原来我至始至终,都是孤家寡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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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看完本章后再看一遍11章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