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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ldip】Restart 10(超生 AU)

  

第二次湮灭之日爆发,成年人Dipper和Bill联手,重回十年前的重力泉

#长篇,慢热,流水账

#超生AU就是那个Transcendence AU,Dipper和Bill融合成为新恶魔那个

#写着自己嗨的,Bug多,属于重走一遍剧情,大量原作台词出没

#本章主线开始 

#私设如山私设如山私设如山

#部分资料来自网络,感谢那些科普和翻译的太太

#有原创人物打酱油

#他们属于迪爸爸和Alex,超生AU属于Zoey聚聚,OOC属于我

01/02/03/04/05/06/07/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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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Dipper突然抓住从身侧飞过的金属管,Mabel从没见过这么快的速度,Dipper对着自己那只紧抓着地面的手,将金属管狠狠插了下去!
  血液没有飞溅,大量的血珠和石子缓缓上升,多的快成了雾;金属管穿透了手掌,扎进地面,血不停上涌。
  Mabel张开嘴,她只能张开嘴,她已经发不出一丝尖叫。Wendy和Stan也早就休战,从Dipper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停下,两人看着男孩,震惊的无以复加。
  可男孩在笑,疯狂的、歇斯底里的笑。
  他笑的那么张狂,却充满无人理解的悲凉。
  
  Bill气疯了。
  恶魔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辱骂他,再也没了坐在天鹅绒椅上喝香槟的风度。他骂他是骗子,是婊子,所有宇宙的蠢货加起来都没有Dipper小拇指蠢——他从不知道恶魔会这么多骂人话。
  恶魔挣扎着想要身体控制权,他可以强行夺走的。但那仅限Alcor没有咬着控制权不放的时候。
  【不会给你的。】
  两个灵魂在争夺一个身体,这么做会产生极其严重的灵魂创伤。
  可他不会放手。
  绝不。
  有几次Bill已经争夺成功了,可他想往按钮那里去的时候却因为手被钢管固定住没有办法移动。在他卡住的瞬间Dipper又夺回身体。
  【你是傻子吗!】Bill咆哮,他从人形变回三角,红色的巨大三角体不断撞击意识空间。他口吐火焰,将男孩的意识空间冲击的伤痕累累。
  【你知不知道不按下按钮时空门肯定会崩溃!你是猪吗!你他妈想让我们功亏一篑吗蠢货!】
  Dipper听着,就那么听着。等Bill骂够了才轻轻开口:【时空门关闭的话,Ford叔公怎么回来?】
  Bill的怒骂戛然而止。
  这是他们一直回避的话题。
  时空门关闭的话,Stanford Pines怎么回来?
  【……可你现在不关的话,】Bill咬牙切齿,【十年后这些家伙全都得死。】
  在Bill看来牺牲六指仔一个换Shooting Star等人再划算不过——多他妈划算的买卖。用一个早就不存在这个宇宙的人换六十亿人口和一个宇宙存活是多么合算!
  【除了Stanley,这个宇宙还有谁记得六指仔?】
  他的同谋轻描淡写地说:
  【我。】
  
  【我警告过你Bill Cipher,别打我家人的主意。六十亿人口就算是死光了也不关我事,只要我的家人好好活着。】Dipper的投射出现在意识空间,不,准确的说是Alcor。Alcor毫不畏惧地盯着Bill,他吐出的每一个单词都含着血影刀光。
  【我和你做交易就是来拯救我的家人的。少一个都不行。】
  【你他妈听明白了吗,墨西哥玉米片?】
  
  很快Mabel他们就没法关注Dipper了,时空门突然光芒大作,他们不得不捂住眼睛。
  Wendy是第一个恢复过来的,她揉揉快被晃瞎的眼睛,盯着前面看。
  时空门里走出一个黑影——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成年男人,披着斗篷。他捡起地面散落的日志,放到大衣里。
  「上帝……他谁啊?」少女目瞪口呆,这什么奇幻的发展?
  「我兄弟,真正的Stanford Pines,」Stan从地上爬起来,他浑身是伤,心情却十分愉悦,「也是我启动时空门的原因。」
  Mabel也起来了,她有些头晕脑胀。等她看清周围的瞬间就变了脸色。
  她没有在意新出现的角色,惨白着张脸,哆哆嗦嗦地问:
  「Dipper呢?」
  她从地上爬起,手足无措。
  「Dipper呢!」
  被问到的两人齐齐一愣,钢管孤零零地滚了几圈,管尾满是血。
  
  镇外森林一直是那些超自然生物的天堂。重力泉居民鲜少深入这片区域,最多也就砍砍树,本质上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多年前有个灰头发学者是森林常客,那家伙总是拿着纸笔记录;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孩,手里拿着学者日志东奔西跑,满森林乱窜。
  满打满算就他们两个「常客」,尚在森林居民忍受范围之内。
  矮人们凑成一堆在草叶间翻翻找找,也不知道它们在找什么,霸占了一大片草地。不知道其中一个说了什么,另一个矮人二话不说撸袖子开揍;互殴过程中误伤其他矮人,伤者唾了一口加入战争,结果打中身边的同伴……遍地都是掐架的矮人,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突然眼前出现一大块阴影,矮人们不约而同停下手。他们傻呵呵地看着天空,有人从天上降落,翅膀卷起风。矮人立刻被吹的七零八落。有不怕死的从草叶后面探出身子,看着来者又黑又亮的翅膀口水直流。
  「帅啊。」
  矮人脑子也就小指甲盖那么大,兴冲冲往那人身边凑。
  「嘿,你的翅膀真帅,能让我摸摸吗?」
  对方个子不高,人类小孩的水平。可周身气势太强,强到矮人根本没往人类那边想。后者还以为又是哪个准备在重力泉安家的大佬,
  要和新大佬打好关系,矮人搓手,大腿抱的好胜过生的早。
  那人闻言掀了掀眼皮。
  矮人一惊。
  那是怎样的眼睛啊。虹膜是金色的,比黑猫还要亮,好像真的是熔化的黄金灌入眼底。可他的眼白是黑的,比石油还黑,比夜晚还暗,肮脏狰狞如恶鬼。
  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一挥翅膀,矮人滚了好几圈撞到树干才停下。
  「滚。」
  矮人立刻做鸟兽散,快的好像根本没来过这。
  Dipper勉强站起来,血淅沥沥顺着指尖流淌。他走的很慢,像个醉汉,歪歪斜斜,翅膀垂在身后,在草地上拖拽长长一道印。
  天空轰隆隆响,他一步步走向没人的山洞,然后缓缓、缓缓、靠着岩壁,滑落。
  Dipper坐在洞口,看暴雨从天而降。视线被雨帘遮挡,看不清重力泉的方向。
  这样也好,这么大的雨,不会让Bill跑出去。而且血迹和足迹也会被雨水冲刷干净。
  男孩慢慢闭上眼,在又湿又冷的雨夜里,裹紧自己。
  
  他一闭上眼就沉入意识空间。
  Bill几乎将整个意识空间拆了——Dipper常坐的椅子、Bill常用的玻璃圆桌、还有书柜乱七八糟等全被毁的一干二净,仿佛龙卷风过境。
  最后一刻Bill终于将那根该死的钢管拔出去了,结果正好Stanford从时空门走出来,没把恶魔鼻子气歪。Stanley是个好糊弄的,Stanford可不是。他只能捏着鼻子瞬移跑。
  Dipper和疯了一样抢身体控制权,意识空间坏成这样那小子也有一般责任。在空中还抢什么控制权,坠机就是一尸两命,谁都得完蛋。
  Bill现在冷静下来,坐在废墟中唯一完好无损的天鹅绒椅子上,对Dipper微微一笑:
  「哟。」
  Dipper头痛欲裂也面不改色。
  「Y……」
  他才刚说一个字母就被Bill打趴。
  冷静?原谅?去他的吧!
  他Bill Cipher今天就是要狠狠教训Alcor!
  他拽着Dipper领子将年轻人提起来。
  「Well,我亲爱的Pine Tree,」他在他耳侧低语,甜蜜如床笫情话,「你真是把我耍的团团转呢。」
  Professor Pines被他勒的喘不过气,双手使劲搬弄恶魔的手。
  「你……」
   Bill凑过去。
  「你想说什么,小骗子?」
  Dipper眼底金光一闪,指甲暴涨,顺着Bill手腕狠狠切下!
  Bill痛的一哆嗦,他后退好几步,断腕没有流血,一团白气遮住伤口。
  Dipper脖子上还留有淤青。他和Bill不同,毕竟曾经是人类,灵魂上的伤害反应和人类无益。不过也只是看着吓人。
  他把Bill的断腕丢过去。
  「自己接好。」他顿了顿,满脸嫌弃,「变回人的模样,你这玉米片丑爆了。」
  Bill很不斯文的对天翻白眼,他将断手对准伤口,无缝衔接在一起。恶魔身形拉长,多余的部分逐渐收敛,Bill拽拽袖口,一派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手持火焰,笑的人模狗样:「你想打架吗,Mason?」
  
  Dipper当然不……想打。
  他打不过Bill。
  他身体素质不如Bill,战斗经验不如Bill;成为恶魔的契机还是Bill给的呢,空有一身力量却不知道怎么用,五级菜鸟挑衅百级大佬那是脑子里进了五大湖才干的事。
  不过打不打不是Alcor说了算的。
  谁叫他菜呢。
  Dipper速度慢了些,后领被Bill一把擒住,玉米片恶魔毫不留情,一把将年轻人的脸按进地板。砖块蛛网般碎裂。恶魔不打算这么算了,他一脚踩在年轻人翅膀根处,手掌被洞穿后背被火烙都没有出过一声的恶魔Alcor终于叫了出来。
  翅膀是恶魔的弱点。蝠翼虽然又宽又长,坚韧无比,和脊椎相连的部位却十分脆弱。恶魔全身的痛觉神经大概都集中在那了。
  Bill用力,小牛皮鞋狠狠碾着Dipper翅膀。
  「Pine Tree,」鞋跟一下一下踢着脆弱的翼骨,「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和你撕破脸?」
  Bill Cipher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他喜怒无常,睚眦必报。Stanford Pines叫他出丑,他就把老人丢进怪兽群供他们取乐;Gideon Gleeful对他态度差,他就把那个小胖子关进笼子里叫他不停跳舞。
  这才是Bill Cipher。
  Dipper颤颤巍巍举起一只手,他有话要说。
  Bill停下动作,等男孩从废墟里拔出自己的脸。Dipper满脸的血,Bill这次可没留一点情面。
  他喘着气: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们是一路人的错觉?」
  Bill眯起眼睛。
  骨头的碎裂声和男孩的尖叫一同响起。山洞内的身体狠狠抽动了下。
  恶魔使劲踢了他一脚,Dipper连滚好几圈,沿途留下不少骨片和碎肉。
  Bill双手插着兜,他弯起那只独目,说出的话却没有面上那么友善。
  「那你难不成以为自己和Shooting Star什么的是一路人?」他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活泼的像个小丑,「我的天啊。看看你的翅膀还有指甲吧,young boy,你见过哪个『人』长得像你那样?」
  他刻意咬重「人」的音。
  Dipper躺在地上,不言不语。
  Bill可不在意唯一听众的冷漠。他举起双手,夸张地拉长尾调:
  「你杀过人,吃过怪物;你的灵魂远比你的外表年长。你抬手就是火焰,能在蓝天之上挥舞翅膀——」声调陡然下沉,「现在你过来和我说,你和我不是一路人?」
  Bill声音前所未有的沉:
  「你还以为自己是Dipper Pines吗,Alcor?」
  沉默。
  粘稠浓重的沉默弥漫在二人之间,谁也没有说话。Bill不急,他低头用鞋尖踢打石子,Dipper至始至终不发一言。
  过了很久,那边传来闷闷一声:
  「闭嘴。」
  男孩用双手撑起上半身,他的左翼完好无损,右翼却短了一截,尖端参差不齐。Bill挑眉,他下手可没这么轻,本来右翼一半都被他毁了,现在长出来不少。恶魔的恢复速度真是可怕。
  年轻的恶魔耷拉着眼皮,死气沉沉。他将发丝拨到一边,露出额头的七星痣。
  Dipper Pines从来不会将七星痣暴露给别人看。
  Alcor抬眸,金瞳锋利如刀。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记忆消除枪被你毁了的事?」
  他终于撕下伪装。
  
  Dipper Pines席地而坐,他从没在Bill面前摆出过这么刻薄的一面。他的眼眸半阖着,眉眼平稳如利剑将出。
  「你毁了记忆消除枪时就应该知道,你从未信过我。」他说的不疾不徐,每个单词咬字都格外清晰,四平八稳如大学演讲,「所以你又在生气什么呢?」
  你从来就没信过我。
  那为什么还要因为我的欺骗而愤怒呢?
  骗子注视骗子,恶魔注视恶魔。半晌,Bill说:
  「你真是个婊子啊。」
  「彼此彼此。」
  他环抱双臂,兽瞳里充满嘲弄的笑意。
  「我千防万防,也没想到你敢在时空门开时动手。」
  Bill知道这小子不老实。Dipper Pines还好说,能糊弄;可Professor Pines不是。他将记忆消除枪破坏后一直在等Dipper开口,但是年轻人没有。
  原来一直将这件事严严实实捂在心底。
  Dipper嗤笑:「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机会吗?」
  他坐的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可言,哪里有半点精英阶层的影子。衣服上满是灰尘,落魄的和流浪汉没什么两样。
  可流浪汉没有这样的眼睛。
  血腥、阴毒的眼睛。
  地狱归来的恶鬼,终是露出了獠牙。
  
  年轻的恶魔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墙壁涌动,废墟逐渐分解、消失。帕罗奥图公寓取代白色房间。
  拜Bill所赐,Dipper多多少少也开始享乐主义。
  他起身,从冰箱里拎了两瓶啤酒出来。再一转身就是一套极为休闲的ZARA常驻款,海蓝色亚麻连帽衫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一截青白的臂腕。
  男孩丢给Bill一瓶,自己则是用牙开瓶。瓶盖脱离玻璃时发出「啵」的一声。他喝着啤酒,冰凉的液体奔腾过喉。
  Dipper家在高层,雨滴疯狂拍打窗面。帕罗奥图少雨,可在Dipper的意识里,他的帕罗奥图总是乌云密布雨不曾停。
  他的面容被客厅落地灯光分割。半面镀上柔光,半面被黑暗遮挡。
  水珠划过玻璃,冷气沿着瓶口上升。Dipper微微抬高了拿酒的手,看起来好像在举杯庆祝。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他说。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些的呢?
  不,不是计划。
  他从一开始就没信过Bill Cipher。
  所以Bill说他是个婊子……这点他没说错。  
  Bill拎着酒瓶在他对面的宜家木椅上坐下。他不比Dipper,Bill向来时时刻刻保持优雅,穿的是年轻恶魔叫不出牌子的休闲西装。他拿着流水线产品的模样也足够赏心悦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喝什么香槟。
  「让我猜猜看,」指尖轻叩木扶手,「我们被时光人影响穿越时空那次,你是不是故意不进地下室的。」
  Dipper承认的也大大方方。
  「是啊。」
  为什么不那个时候就解决呢?Stan不在,Soos还小。没人会阻挡他们拆机械门。而且地下室那么隐蔽,时光人也不一定能追上来。
  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时候处理了时空门,」他往布艺沙发上一坐,「Ford叔公就真的回不来了。」
  没有Stan,没有Mabel。谁来阻止他拆卸时空门?
  什么「过去的过去」,都是他用来拖延时间,骗人的。
  Bill笑了,他学着Dipper的样子放松身体。但是他的眼底没有笑意,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老实说Pine Tree,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瞒过我的?要知道,我可是在你脑子里住着。」
  Dipper也笑。
  「那你又是怎么瞒过我的呢,Bill?」
  Bill丝毫不介意告诉他。
  「假话真话一起说不就好了。」他骗过Stanford,也骗过曾经的Dipper Pines。真真假假,谁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呢。
  他当然不介意告诉Dipper。反正……
  Bill笑意盈盈,这才是Dipper熟悉的笑容。从里到外都是满满的恶意。愉悦的黑泥都要溢出来一样。
  「你又不能看我的脑子。」你怎么知道我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Dipper并没有被Bill挑衅到,年轻的教授反而颇为同意地点头。见状Bill撇撇嘴。
  嘁,真没意思。
  「我知道,」Dipper仰头,喝了一大口酒,他看着窗外,「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平可言不是吗?」
  他的思想意识记忆在Bill面前像个被强//暴的少女一样无力,只能赤裸裸摊开,任凭恶魔翻找。他看着另一个完全不相关的灵魂在他脑内安家落户,对他的记忆评头论足。自己却对那个家伙的大脑无能为力。
  他想瞒着Bill做什么简直难如登天。
  那他怎么办呢?总不能被Bill一直牵着鼻子走。
  「……骗过你,首先得骗过我自己。」
  他曾是温和的教授。
  再睁眼是复仇的恶鬼。
  他吞食着别人的血与肉,踏着尸山和血海,一步步归来。他推开他爱的人,告别爱他的人,让光明远去,唾弃一切美好的东西。他与恶魔共事谋皮,只有这样才能在名为人间的炼狱里看见希望。
  他亲手让自己面目全非。
  他自己信了,Bill才会信。哪怕他再想抓住Stan那时伸出手来的手,想疯了、像个变态一样希望能被老茧擦过面颊……
  也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
  Dipper想起他曾在斯坦福的图书馆,曾在某个金黄的午后,在咖啡和笔墨间碰巧看见一本书。那上面说:
  爱是想要触碰却收回手。①
  
  窗外电闪雷鸣。
  Dipper半闭着眼,他低头,露出的一截脖颈脆弱白皙。哪怕是恶魔,也有自己的弱点。
  他说:「悉听尊便。」
  这是他对Bill的回复。
  Alcor打不赢Cipher,这太难了。Bill的战斗经验Alcor坐十个火箭推进器也赶不上。他和Mabel曾经打赢过他,可那是在Stan脑子里,还是恶魔轻敌的情况下。
  他知道自己的「人类」身体正在逐步转化成恶魔。痛感变弱、感官强化、超高的愈合能力以及吞食血肉无不证明这点。他的身体已经可以接纳Bill,具体表现在之前白色空间里那些层出不穷的Dipper没见过的奢侈品。
  这儿已经不是Dipper的主场了。
  他看见Bill放下啤酒,玻璃杯和茶几相碰,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响。Dipper合上眼,他早就料到这一幕,纸是包不住火的。他瞒天过海,终是需要付出代价。
  救人一命,就要用另一条命来还。
  Dipper听到风声,他最后想到的是:
  其实我觉得挺抱歉的,Bill。
  
  Dipper连人带酒一起被踢下沙发,Bill收回迈出去的脚。至始至终他手中的啤酒没有半点洒出去。
  Bill这一脚可没留情,年轻的恶魔胸口要疼炸了,啤酒早就摔在地上碎的只剩渣。
  「你是被Shooting Star的猪附体了吗?不,搞不好还不如那只猪呢。要我给你洗洗脸清醒一下吗?」
  Bill的手微倾,啤酒接二连三涌出,尽数倾倒在Dipper脸上。
  「杀了你算解决?你可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Professor。」他气笑了,「我教导了你那么长时间,现在你烂摊子搞完了想死就死,你当我是你们人类政府从生到死一条龙?」
  空瓶在Dipper耳边炸开。
  恶魔蹲下,他抓住Dipper下巴,不顾年轻恶魔满脸的啤酒。他的手指很用力,Dipper甚至有种下巴会被捏碎的错觉。
  灯光被玻璃渣切碎,每个切面都能映照出Bill的模样。而Bill的眼里,是像条湿漉漉野狗一样狼狈的Alcor。
  「那……你……想……」
  「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要你杀人你就得给我杀,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黄金瞳对黄金瞳,「我要你像条狗一样听我的话。」
  Dipper刚想回他一句「你做梦」,就被Bill下句话钉死。
  「相应地,我也不会去动Pines家一根手指头。」
  他松开钳制男孩的手,居高临下地注视Dipper。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Bill还是懂的。他看见男孩脸色几番变化,最后一片灰败。
  「……成交。」
  Professor Pines咬牙。
  「那你需要我像电视里演的那些低星电视剧一样叫你『主人』吗?你这天杀的变种玉米片。」
  哦豁,进化了啊,从玉米片进化成变种玉米片。Bill都有点期待下一次是什么了。
  不过人不能逼得太过。
  「那种称呼就免了吧,」虽然他挺想听,「现在,你去睡一觉。」
  Dipper一愣。
  Bill转身,硬皮鞋一下一下踏在木地板上。
  「我把你意识空间快绞成碎片了,还抢了多次身体使用权,你灵魂都要透明了。」Bill满脸嫌弃,「你是猪吗?以为死了身体就能给我?那我为什么不早点夺取你的身体。」
  他简直想去十年后问问斯坦福人事部,这种智商究竟为什么可以在最高学府任教。
  「我和你融合才形成的『Alcor』,缺一个这身体都不行。」Bill居然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你的『人类身体』还没有彻底完成『恶魔』的转化,我现在接手,出现的是什么东西?十二岁半恶魔小弱鸡?」
  Dipper:「……」
  Bill满脸写着「动动脑子行吗」,他挥挥手。
  「你现在赶快滚去调理灵魂创伤,我也受伤不轻,得好好睡一觉。对了,」他想起来什么,「我警告你,Dipper Pines,你要是再敢搞什么幺蛾子,」Bill冷笑,「我把Shooting Star的手指当着你的面一根根掰断。等你醒了我们再好好聊聊怎么在时空门开后收拾蝾螈。」
  
  他应该杀了男孩的。他想。Bill Cipher向来对背叛者不留情面,只有他背叛别人的份,没有别人背叛他的份。
  但是自己住手了。
  为什么?
  他想起Alcor那双眼睛。眼珠是黑的,可虹膜是金色。是和Bill一模一样的金色。
  那是恶魔的象征。
  在所有的时空里,都找不出第三个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家伙了。
  
  Bill是在雷声中醒来的。
  那天和Alcor交流完之后,他们就陷入休整睡眠。毕竟之前折腾的太狠,灵魂早已遍体鳞伤,需要大量的休息来拯救灵魂和身体。Bill作为一个享乐主义者,强吊着一口气召唤来火堆和床铺,颤颤巍巍给山洞施下最后的魔法然后倒头就睡。
  他对自己的魔法很有信心,这个宇宙里没人能超过他。
  所以……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这么想着,伸出头看外面的天空。
  结果把恶魔吓了一跳。
  Bill很少有受到惊吓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维持一张笑眯眯的脸。根本就是另类面瘫。但是现在他的眼睛睁的前所未有的大,是个标准的惊讶表情。
  「这怎么回事……」
  天空红的近乎滴血,暴风在树林间穿梭。幼鹿尖叫着被卷上天空又在眨眼间摔成一滩肉泥。
  Bill见过这副场面。
  「这他妈怎么回事!」
  Bill低头看向手环,日期已经走了六天。
  仅仅过了六天而已,借Stanford五个脑子十双手也搞不出「湮灭之日」。蝾螈还在时空间卡着呢,要真是它出的手重力泉早就寸草不生。这到底是谁干的!
  他把Dipper强行唤醒。
  男孩灵魂受的伤要比Bill重的多——虽然一大半都是他干的。Bill下手一点没留情面,意识空间现在还在重建。
  Professor Pines眼睛都没睁开就被Bill推出去。
  【你自己看。】
  他被吓到瞬间清醒。
  「这什么鬼!好莱坞特效大片?」
  【比那个更刺激,】Bill冷笑,【看样子在我们睡觉的时候有人做了不得了的事情啊。】
  Dipper伸手撤掉结界。
  噩梦波及范围比他想象的要广。有一半的森林被破坏,来不及逃脱的动物被怪物们争相分食,血雨不绝。
  有只翼龙发现了Dipper,它欢快地丢掉口中的骨架朝男孩飞去,满是獠牙的嘴巴腥臭又恶心。
  Bill冷着脸,以他和Dipper的默契不用多说就切换了位置。恶魔一脚踩住翼龙上半喙。翼龙扭动着身体,喉间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叫。
  Bill更嫌弃了。
  作为站在怪物界食物链顶端的恶魔,向来只有他吃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的蠢货垂涎他了?
  「不自量力。」
  他做了个虚握的动作,翼龙扭动越发疯狂,但恶魔纹丝不动。五指成拳的一刻——
  心脏突破皮肤束缚,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尘与土。
  翼龙不动了。
  「真恶心。」
  Bill拍拍手。翼龙还睁着眼,胸口往外汩汩流着血。真真是死不瞑目。
  「我们得把这件事调查清楚,」恶魔看着远方电闪雷鸣的天空,「看看是谁敢在我Bill Cipher的地盘上搞末日。」
  Dipper松松领带。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Blemdin死了,华盛顿特派员死了,重力泉的时间缝隙在Ford叔公手里,Bill是他的同谋。他亲手解决掉所有会造成「湮灭之日」的不定因素,为什么……末日还会出现?
  Bill拨开洞口疯长的野草,翅膀伸展,足以遮天蔽日。翅膀卷起狂风,他如利箭离弦,飞向重力泉。

TBC

  
Bill:我要你像条狗一样听话

Dipper:做梦呢:)

①:出自塞林格《破碎故事之心》  
  
下章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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